方言与美食|赵悦：外婆的黄豆酱

外婆的黄豆酱

外婆是安徽泗县人，尽管已经在福建迁居了大半辈子，但她制做的黄豆酱却成为我们家族珍贵的味觉记忆。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，家中喜迎春节的方式首先在饭桌上发生了改变，尽管多了深海鱼等各色昂贵的高级食材，却始终为外婆的黄豆酱留有一方闲席。

逢年过节，外婆便得意洋洋地把一大罐黄豆酱从冰箱中端出来，边取边念叨着，“这么多好菜了，还忘不了吃豆酱啊！”大舅在这方面表现得特别积极，取出蒸好的馒头，用筷子挖一大勺，抹匀，便呼哧呼哧地大快朵颐起来。考虑到家中老少的口味不同，外婆还特意制作了微辣和超辣两种口味的黄豆酱，我就比较偏爱前者。其实有时候它于我而言不过是一种酱料，一两粒黄豆放入口中时味道也称不上绝顶美味，却承载着外婆的气息，是离开家便吃不到的温情。

今天是外婆生日

我换上复古西装

载着外婆开着拉风的古董车兜兜兜兜风

车里放着她的最爱

找回属于是她的时年代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周杰伦《外婆》

西汉元帝时代的史游在《急就篇》中就记载有：“芜荑盐豉醯酢酱”。唐·颜氏注：“酱，以豆合面而为之也，以肉曰醢，以骨为肉，酱之为言将也，食之有酱”。酱，这种咸香辣兼备的调味品，成为中国不同于西方的一个独特的味觉符号。外婆在城市生活很久了，在黄豆酱容器和做法的选择上就是要求简单快捷。外婆会提前一天把黄豆泡好，第二天再将泡好的黄豆在锅内煮熟沥干。接着，用棉布包裹着放在阴凉处发酵，热天和冷天发酵的时长不同。再将红辣椒洗净切碎，然后把二者放入大碗中，加入白糖、盐、白酒和鸡精调味。最后，装满容器，放入冰箱中静置即可。

我曾经模仿外婆制作黄豆酱，但味道总是不对，豆子也偏硬，达不到下饭的效果，后来回想起外婆当年嫁给外公时不会做饭，是外公手把手教的。有次外婆去喝喜酒，外公下厨，做菜的味道竟然和外婆所差无二。可能这小小的豆酱里藏着外婆对外公的思念吧，味道才会如此地与众不同。外婆独居在家，一日三餐极简，但顿顿都离不开黄豆酱，我问她为什么不去买些营养的，她只简短地回答我一句，“我就爱这（黄豆酱）味道！”

我的家庭构成分为南北两派，长辈多说北方话，小辈则以带有福建口音的普通话作为日常沟通的语言。此外，在饮食习惯上也有很大的差异，我就偏爱食米饭，而大人们总是面条、馒头和饺子轮着吃，他们有时候会笑话我竟然成了彻彻底底的南方丫头。

当然，外婆作为我们家族最年长的人，做饭的手艺是最好的，她做的食物也有一股神奇的力量。就好比这黄豆酱吧，有时候吃起来比大鱼大肉都香，文绉绉的说法就是让家人远离社交和浮躁，静静地坐在圆桌前，享用自然馈赠的美味。

作者：赵悦   单位：华侨大学

图片：来自网络

编辑：赵悦

审读：吴碧珊

责任编辑：老甘